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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轼的《江城子》和贺铸的《半死桐》,哪首词更能戳中你的泪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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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8-7 15:43:5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苏轼的《江城子》和贺铸的《半死桐》都是怀念亡妻的作品,在以灯红酒绿、倚红偎翠为主调的宋词中别具一格,千年来不知道让多少后人为他们对亡妻的深情而感动。有人曾用这八句话来总结宋词的基调:“小资喝花酒,老兵坐床头。知青咏古自助游,皇上宫中愁。剩女宅家里,萝莉嫁王侯。名媛丈夫死得早,美眉在青楼。”不过,有些事情放在唐宋当世,倒无可厚非,因为那毕竟是古代,男人们一般不怎么把心思放在自己老婆身上,更不要说是去世的老婆了。那时, 文人雅士们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成群结队去青楼热闹热闹,顺便吟诗作对,留下许多佳话。如晏殊的幺儿晏几道,几乎把所有的才华都倾泻在歌姬舞女身上,留下许多深情款款的词作,如《临江仙·梦后楼台高锁》:梦后楼台高锁,酒醒帘幕低垂。去年春恨却来时,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。记得小苹初见,两重心字罗衣,琵琶弦上说相思。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据晏几道在《小山词·自跋》里说:“沈廉叔,陈君宠家有莲、鸿、苹、云几个歌女。”晏每填一词就交给她们演唱,晏与陈、沈“持酒听之,为一笑乐”。由此可知,晏几道对歌姬舞女如此深情,一生的词作大部分是为这些女子写的,何曾为自己写过一句话?不过也有例外,像苏轼和贺铸两人就和妻子感情相当好,苏轼19岁和结发妻子王弗成亲,成亲后两人感情很好,往往苏轼读书的时候,妻子就在旁边陪着,王弗是进士王方的女儿,从小知书达理,有时候苏轼背书,突然忘了出处,王弗就在旁边提点,真可谓是:“红袖添香夜读书。”可是天妒红颜,这快乐的时光不过十年,王弗就因病去世了。在王弗去世后又十年,苏轼在密州知州任上,在正月二十日的晚上梦到逝去已经十年的妻子王弗,梦醒后情难自禁,写下了这首千古名篇《江城子·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》: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纵使相逢应不识,尘满面,鬓如霜。夜来幽梦忽还乡,小轩窗,正梳妆。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料得年年肠断处,明月夜,短松冈。王弗在治平二年五月(1065年)在汴京去世,六月埋葬在城西,苏轼在《亡妻王氏墓志铭》中说:“其明年六月壬午,葬于眉之东北彭山县安镇乡可龙里先君、先夫人墓之西北八步。”这首词上片写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去世的妻子,可是路途遥远,从四川眉山到山东密州(近诸城),相隔四千余里,不能经常去妻子坟前倾诉衷肠。下片写夜里梦回故乡,好像回到年轻的时候,妻子正在窗前微笑着梳妆,丝毫没有怪罪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去看她,其实二人都知道已经天人永隔,只能默默相对惨然不语,任凭泪落如雨。无独有偶,还有一首悼亡词,与苏轼的《江城子·记梦》相比毫不逊色,那就是贺铸的《半死桐·重过阊门万事非》。贺铸和苏轼不一样,他本来是一个武将,身材高大,长相丑陋,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则曰:“长身耸目,面色铁青,人称贺鬼头。”皮肤黑,个子高,这幅长相如果在现代,活活是一个羡煞旁人的型男。但是在以文弱白皙为美的古代,贺铸却被划拨到了丑男一类。在宋朝这个重文轻武的朝代,像贺铸这样的低级武官的日子非常不好过,事务繁重,地位低下,做的事都是一些诸如管理酒税、监造军器、铸钱、地方巡逻缉盗等杂务,“一忤上官,诃诋立至”,随便一个低级的文官就可以呵斥你。一直到四十来岁,贺铸才由李清臣和苏轼推荐,转为文官。贺铸的妻子赵氏,是“宗室之女”,她温柔贤良,勤俭持家,对贺铸体贴入微,两人感情十分深厚。贺铸一生官位卑下,几乎都是在外地任职,所以住在京城的赵氏和他聚少离多。贺铸《小重山·花院深疑无路通》词云:花院深疑无路通,碧纱窗影下,玉芙蓉。当时偏恨五更钟,分携处,斜月小帘栊。楚梦冷沈踪,一双金缕枕,半床空。画桥临水凤城东,楼前柳,憔悴几秋风。词中深情地描写了夫妻分别前夜的欢娱、感伤和分别后的思念。绍圣五年(1098年)六月,贺铸因母丧苏州闲居,把赵氏接到苏州团聚,但是在绍圣七年(1100年),赵氏却不幸病故,葬于苏州郊外。妻子死后,贺铸在同年北上汴京述职,隔年回到苏州时,看到妻子的新坟,饱含深情地写下了开篇所引的《半死桐(鹧鸪天)》。“阊门”是苏州的西门,只不过一年时间,一切都变了,夫妻两人曾经无数次携手经过,而今却只有自己孤单一人:重过阊门万事非。同来何事不同归。梧桐半死清霜后,头白鸳鸯失伴飞。原上草,露初晞。旧栖新垅两依依。空床卧听南窗雨,谁复挑灯夜补衣。这首词所用词牌“半死桐”,出自唐代李峤《天官崔侍郎夫人吴氏挽歌》:宠服当年盛,芳魂此地穷。剑飞龙匣在,人去鹊巢空。簟怆孤生竹,琴哀半死桐。唯当青史上,千载仰嫔风。梧桐引凤,桐木斫琴,于是可以鸾凤和鸣。如今桐已半死,哪里还能鸾凤双栖,哪里再寻琴瑟和鸣?于是梧桐半死便被比喻人失配偶。梧桐半死清霜后,头白鸳鸯失伴飞。 ”经历过的人才知道,夫妻半辈子,多年相伴,几乎成了一体,一旦一个人去世了,另一个人便等于死了一半。“空床卧听南窗雨,谁复挑灯夜补衣。”贺铸《问内》诗云:庚伏压蒸暑,细君弄咸缕。乌绨百结裘,茹茧加弥补。劳问汝何为,经营特先期。妇工乃我职,一日安敢堕。尝闻古俚语,君子毋见嗤。瘿女将有行,始求然艾医。须衣待僵冻,何异斯人痴。蕉葛此时好,冰霜非所宜。这首诗写于贺铸二十九岁,说妻子赵氏在夏日蒸暑天里,就翻出贺铸的“百结裘”补缀, “百结裘”就是有很多补丁的皮衣,贺铸问赵氏为什么在夏天就开始补衣服,妻子说古时候有个人临到女儿快出嫁了,才急忙去请大夫医治女儿脖子上的瘤子,冬天要穿的衣服到冬天再补,不是和这古人一样痴傻吗?昔日的欢颜笑语,亲怜密爱犹如昨日,可是如今只剩自己孤单一人,灯也懒得点了,反正再也无人为自己补衣了。苏轼的《江城子·记梦》和贺铸的《半死桐·重过阊门万事非》,千年来一直是并列榜首的悼亡词,比较起来,个人觉得应该是贺铸的《半死桐》更为情深意切一些。理由如下:苏轼在妻子王弗去世三年后娶了妻子的堂妹王闰之,其他小妾如王朝云等还有好几个。清代袁枚在《随园诗话》评价苏轼说:“(东坡诗)有才而无情,多趣而少韵。”虽然是对苏轼的诗词的评价,用在苏轼的为人上,似乎也未为不可。而贺铸在妻子死后,孤身独居二十多年未娶,最终在常州独居,直至病死在僧舍,这一点在宋代就很少见了。贺铸死后,与妻子同穴而葬。诗说:“穀则异室,死则同穴。”亦有情,亦循礼。由此可见,贺铸对妻子的情深是那样的情深意切,远非古代诗词作者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的那种书面情感。这种“真”,即便放在今天,也显得那么“纯”,让人无法不为之触动。在历代悼亡诗词中,包括苏轼的《江城子·记梦》,个人更喜贺铸的《半死桐》,每每翻读时,读到深处便为之而感动落泪。贺铸的《半死桐》对妻子的感情既“真”且“纯”,不雕琢不铺张,于平凡中见深情,千年来无人能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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